第二十四章 徐老头之死(1/2)

夜深人静，当一个年轻人独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时，他也许并不会感到寂寞。/p

因为他会有很多种娱乐方式，比如打游戏，听歌，看书，看电视，看电影。/p

那么一个老头呢？/p

在这样一个虫不叫，犬不吠的夜晚，他该如何排解这种寂寞？/p

徐老头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头。/p

他不懂年轻人的时尚，不懂年轻人的潮流，他不会上网，不会看电视，就连听听广播，听听评书，也因为耳朵有点聋的原因而不能。/p

徐老头父母早亡，没有娶妻生子，又身无所长，年轻时可以干些苦力，老了以后就不行了，他一个人常年住在农村的老屋，空荡荡的屋子无论白天黑夜无论逢年过节，都只有一个徐老头。/p

农村的老房从来没有家的感觉。/p

徐老头一直处在长期的孤独中。/p

村长看他可怜，就托人在第二人民医院给他找了一个守夜的工作。/p

值班的人只有他一个，白天黑夜，反正他也不需要回家，回家也是一个人。/p

值班室的小屋就是他新的家，小屋里那个可以看到医院外部环境的监视器就是他唯一的玩具。/p

又是一个普普通通平淡的夜晚，/p

徐老头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小小的监视器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，大多数时候，监视器里的画面都是一成不变的，偶尔会看到因风吹过而摆动的树叶。/p

树叶一晃一晃的，不知是因风的吹动想要落叶归根，还是抗拒风的侵袭而左右摇摆。/p

睡意袭来，徐老头眼睛有点干了，眼皮不住的上下打架，突然他的眼睛一亮，浑浊的眼中透漏出一丝光泽。/p

监视器中出现了一个人影，那人从山下走来，站在了医院的门口。/p

徐老头精神一振，快速从值班室出来，躲到了大厅进口处的门后。/p

医院的大门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设计的水平，不是现代化那种玻璃透明化的自动门，需要手动推拉。/p

躲在门后，再无声无息的跳出来，吓人一跳就是徐老头唯一的爱好。/p

那个人进门了，徐老头快速的站在门后，他的胸膛一起一伏，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，虽然他已经这样干了无数次，但每次躲在门口静静的等待时，他的内心一样紧张，就像一个躲在门后偷糖吃的小孩子一样紧张。/p

“咯吱...”老旧的大门沉重而又腐朽，随着被人从外面推开，发出吱吱的声响。/p

徐老头身轻体重，大厅内又伸手不见五指，他不需要怎样的隐蔽自己，只要让自己走动的脚步不要发出声音，再静静的走到那人得面前就行了。/p

过去的一年里，他总这样干。/p

他记不清已经这样吓坏了多少夜半上门求医的患者，每当看到那些人被自己吓的惊声尖叫，他的内心就得到一种异样的满足。/p

他从不担心会把人吓坏，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，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？还有什么比做这件事情更能让自己快乐呢？/p

这就是徐老头，一个爱恶作剧的老头。/p

他如同往常一样，在门发出声响的瞬间，轻轻的，蹑手蹑脚的走到正门口，往里站了站，他不能让月光看到，他要贴到那个人的鼻梁，才让人知道他在这里。/p

“你要住院吗？”/p

徐老头站在那里，与那个人脸贴着脸，面对面的站着，他尽量让自己发出的声音显得阴阳怪气，只有这样才能增加吓人的效果，他甚至能感觉到眼前那人的呼吸声，吹打在他的脸上。/p

黑暗中。/p

徐老头看见一个脑袋的轮廓在那摇了摇，随后就听那人说淡淡的说道：“不，我是来看望朋友的。”/p

徐老头张大了嘴巴，有点不敢置信，又有点失落，很显然，这个游戏失败了。/p

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。/p

今天来的这个人和过去一年里所吓唬过的人不一样，没有想象中撕心裂肺，恐惧到极点的尖叫，有的只是淡淡的，不带有一丝波动的，平和的语气。/p

徐老头顿感索然无味，对那个人的问话都懒得搭理，一声不吭，转头就走。/p

徐老头坐在床上，垂头丧气，耸拉着脑袋，闷闷不乐，呆了半晌，突然小声骂了一句。“真特么的！”/p

近日里，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人再往医院来了。/p

一次次的恶作剧后，上山求医的患者日益减少。/p

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享受到吓人的乐趣了。/p

今天终于逮到一个，可谁曾想竟然失败了。/p

“不会再有人上来了，今夜。”徐老头自言自语。/p

突然。/p

徐老头发狂了一般，霍的站起了身，脸色变的狰狞，他用力的拍打着监视器，一边打一边骂：“我要你这个东西有什么用？！有什么用啊？！你说啊，你说啊，你说啊！！”/p

小屋里，歇斯底里的老头在那疯狂的拍打，蹦蹦跳跳。/p

人处在长期压抑的环境，得不到有效的疏解，就会变得冷酷凶狠，有暴力冲动，就会抑郁，就会偏执，就会疯狂，就会神经不正常。/p

很明显徐老头就得了这种病。/p

突然徐老头疯狂扭动的身体停了下来，他眼睛又一眨不眨的盯着监视器，笑了，开心的像一个七八十岁的孩子。/p

监视器里，风还在吹，落叶扔在风的吹拂下左右摆动，月光是黑白的，树叶是黑白的，就连人也是黑白的。/p

监视器里竟然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