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站稳(1/2)

十二/p

我上辈子和官家太太们打交道都习惯了。/p

先是看茶，随后挑些知道的民间故事开始布起佛道来。/p

其实我对佛法并不怎么相信，只因有很多年，我都被逼着跪在佛堂前，盯着宋烟成派来的嬷嬷入睡，自己默默念经、捡佛米，/p

每捡一粒佛米，我的恨意就会增多几分。/p

佛度万物，怎不见来度我。/p

他们把我锁在佛堂中，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干。/p

吃的我头发发黄，身形一日比一日消瘦，若不是后来我找到机会和外面的叔伯联系上，估计早就无声无息死在里面了。/p

为什么佛就看不到他们的恶？为什么还让欺辱我的人依然好好活着？/p

我的恨意太大，佛度不了我，我也放不下屠刀。/p

十三/p

熟读佛法有一点好处，就是可以迅速和官家太太们打好关系。/p

大梁崇尚佛教，女眷们已吃斋捐香火为善，驸马府的老太太也不例外。/p

进屋时她还对我们三个人爱理不理的，吊着半拉眼皮抽草烟，嘴跟马嚼草一样左右动，我看的好笑，明白她这是不愿意管，有心在和稀泥，于是按照老一套，给她亲自沏了杯茶，率先开口，由茶开始布经。/p

故事张口就来：/p

说是隔壁村里有户人家，因为媳妇喜好善行于是结了好人缘，有一年发大水时媳妇溪边洗衣服，等水消下去后人已找不到了，全家痛哭流涕，白布刚挂起来，媳妇的鬼魂居然回来了。/p

原来，阴曹地府里判官说她善缘颇多，派她回归尘世当土地婆。从此村里年年风调雨顺，而她的土地庙也香火不断。/p

老太太渐渐忘了抽烟，听的入了迷，追问道：“这村在哪里？怎么才算是结善缘？”/p

我笑言：“善缘不分大小，一粒米和一桌宴席的善缘是一样的，只要出自真心，施舍者感激你，就可结善缘。”随后开始说佛祖割肉喂鹰，一篇讲下来，满屋子只剩下我的细声轻语，听的老太太心中感慨不已，直说佛祖仁慈。/p

全程，我只字不提宁丫头推我入湖，只是说了些在府里当居士的一些需要注意的点，荤腥自然不能沾、葱姜蒜等五毒也不能从入口，不然用这种嘴念得经，是对佛祖的不敬，老太太让身后的管事婆婆一一记下。/p

随后我又道：“今日出来匆忙，没有带佛经，等回去了，送祖母几本获得功德快的，咱们还需要几件开光的法器，您看什么时候去寺里求一求？”/p

“这种大事自然是越快越好，明日怎么样？”老太太急迫地说道。/p

我从不怀疑自己布道的能力，闻言笑了笑，“自然依照祖母的意思来，说来，孙女儿也差了件佛珠，正好陪祖母一起去。”/p

“哎。”老太太慈爱地拍着我的手。/p

十四/p

一直沉默坐在旁边的宁姨娘冷不丁插嘴问道：“欣丫头知道的可真多，怎么往日里没见你这般伶牙俐齿？”/p

老太太也颇觉奇怪，朝我望过来。/p

我一派淡然：“佛经不在于‘读’，而在于‘悟’，之前我就只是读过那些经书，但是说不出来，前些天落水后昏迷了几日，忽然就发现自己能说出来了，这应该是‘悟’了吧。”/p

宁姨娘听我说道落水，脸顿时黑如锅底。/p

老太太经我提醒，想起来这件事，重重的哼了声，道：“丁丫头给我过来！”/p

江丁躲在宁姨娘身后不肯出来，她往日里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，上不得台面。/p

“你害你姐姐落水，连句道歉都不会说？白养了你十几年！”老太太没读过书，说起话来又重又恨，一时间宁姨娘母女面色青红交加。/p

屋子里气氛凝结。/p

“呵。”/p

我忽然轻笑出声，看向老太太，说道：“祖母怎地突然生气了？快些喝口茶，丁丫头才多大，再说，姐妹之间的打闹，哪里会记仇的，来人，把我的锦盒拿来。”/p

侍女端着盒子放到我面前，我打开盖子，把里面的海棠花拾出来，对丁丫头招手，道：“这是姐姐院子里刚开的花，好看的紧，配上妹妹正合适，前些天姐姐病了，可吓坏你了？”/p

江丁迟疑着不敢出来，宁姨娘在她腰上掐了把，硬是推到我面前。/p

果然当人姨娘的，还是会看脸色一些。我暗想，把花插到丁丫头发髻中，对老太太说道：“丁丫头也大了，改明儿应该好好买些首饰，快及笄的年纪，要学会打扮才是。”/p

哪个少女不爱美的，丁丫头一边尴尬的避开我的手，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老太太。/p

老太太没接话，不冷不热地点点头，挥手让她重新坐回去。/p

十五/p

解决完这件事情，我跟老太太又开始说几段民间趣事，逗得她哈哈大笑，院子里所有人的情绪是跟着老太太来的，她开心了，院子里的人全部都要开心，她不开心，谁也不许乐。/p

方才的紧张凝滞也因为老太太的笑声烟消云散，只可惜偏有人看不得人好。/p

我这边刚开始讲新段子，门帘子突然被人重重挥开，珠帘叮当作响，有个黑着脸的高大男人迈步而来。/p

这具身体的父亲么。/p

我适时地闭了嘴，这位江驸马、江子期、江老爷往日里可是对我不满已久，此时气势汹汹而来，必定是没好事儿。/p

“生了病不在床上躺着，打扰母亲做什么？”他站在我面前，